台湾一项最新研究发现，中国当局借由针对妈祖宫庙和里长等进行统战的方式，正试图在台湾介入选举，以达到影响投票结果的目的。

6月18日，台湾的民主进步党邀请两位经济学者发表“中国对台介选与统战渗透”相关研究结果。世新大学副教授刘玉皙带领的研究团队以2014、2016、2018、2020年选举的高雄投票资料，探讨中国是否透过妈祖信仰影响投票结果。该研究利用复杂的经济学模型，包括每个选民怎么做选择，每个选民的选择加总起来之后怎么反映在选票上。

刘玉皙说，实证结果验证中国对台湾透过妈祖庙的进行选举干预，该研究结果获得外交领域国际期刊接受。

关帝庙对投票行为的影响不显著

刘玉皙说：“我们找到有妈祖庙所在的里，的确，当地选民在市长选举和总统选举中转而投亲中政党国民党，其转向幅度是比较显著的。我们还测试其他的信仰，例如关帝庙，关帝庙对投票行为的影响不显著，这也对应到中国履次对台工作的宣言曾尝试过几家零星的关帝庙，但并不是他们最主要的渠道。他们主要跟台湾宫庙接触的渠道是妈祖庙，这在研究数据中非常完美地反应出来。”

刘玉皙说：“如果要实际算一间庙大概影响多少票？经过研究估计，一间这种会被收买的妈祖庙大概影响925票。其实没有非常多，但是累积起来，可能会在非常拉锯的选情的时候会造成一些影响。”

刘玉皙的研究显示，如果A里在2020年时，民进党得票数1236票，国民党得票数688票。当临近A里的B里增加一间信众流动性高的妈祖庙，将使A里民进党对国民党得票比例下降2.4%，大约是A里民进党比国民党得票再少30票。加总该庙对B里自身的影响，以及对B里周边30里的影响，增加一间该类型妈祖庙的全部影响约为925票。

统战步骤滴水穿石

刘玉皙提到：“访谈过程中，有很多的庙公、信众、主委就直接说，对岸给的有时候重点不是金钱，而是先期的一些好意的接触，一开始并没有非常明确表达政治立场，但是在后续跟个别信众建立了关系，可能是Line群组之后，借由每天发送各式各样的讯息，滴水穿石改变你的立场。”

根据这项研究结果，“宫庙染红”并不是普遍的、均质的现象，不是所有的宫庙都可以被收买。刘玉皙分析，如果信众不稳定，其宫庙和信徒就容易受中国统战影响，转变投票行为。反观信众很稳定的宫庙，不需要借由去跟中国进香等手段拉拢信徒，中国的统战对这样的宫庙就没有显著的影响。

刘玉皙提到，2014年太阳花学运的发生超出中方预期，北京检讨对台统战策略，从接触在台北的国民党精英，2015年起往南、往基层走，有了“三中一青”和“一代一线”接触中南部基层和宫庙的政策。

中山大学副教授佘健源则发布“反美猪公投如何受里长中国背景影响？”的研究结果。他提及，中国约从2017年开始大量接触台湾的里长，包括“双栖里长”。例如，有当事人同时也在福建平潭担任党政军职务等现象，开始受到关注。

“疑美论”与“中国背景”的里长所在各里更容易被传播

佘健源以2021年的“反美猪公投”为例指出，具有“中国背景”的里长所在各里，明显比其他里更反对“美猪”进口，显示“疑美论”在“中国背景”的里长所在各里确实更容易被传播与影响。而反美猪公投若通过，就会影响美台贸易协定、冲击美台关系，背后包含对美国产品不信任的“疑美论”。

这项研究针对台北市、新北市、桃园市、台中市、高雄市这五大都市，涉及各里在公投18案的投票结果。在考虑各里原有的政党倾向、人口组成、教育程度、收入所得等因素后，分析投票结果和里长的中国背景是否有所关联。

佘健源以多组关键字界定该里长是否具有“中国背景”、是否在统战的标的中，包括里长联谊会且挂国民党籍参选、特定政党如统促党、致公党、同心会成员等，或隶属基层建设促进会，以及该里长曾受媒体报道有赴中或受拉拢的纪录，或其他该里长所参与的团体曾受媒体报道有赴中或受拉拢的纪录等。

佘健源说，初步证据显示，在控制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具有中国背景因素的里长，该里在“禁止美猪进口”公投的倾向有显著关联：“如果你里长是国民党，你当然会支持党的立场，如果里长有中国背景，你会更积极。”

佘健源说：“具有中国背景因素的里长，该里在第18案的公投中，同意和不同意的相对比例对比其他里的同意不同意的比例高出大概4.7%。（以五都平均各里）同意票是732票，不同意票是746票的规模看，4.7%差不多是34票。”

佘健源表示，2021年疫情期间，很多里长没办法组织参访团赴中，就已经有4.7%比例的影响效果。疫情结束有更多团体到对岸旅游，对未来2026、2028年的选举结果和美台关系恐将造成更大影响。

统战不只影响投票

佘健源示警：“投票乱投就算了，但如果真的相信这个疑美论、相对对岸很好，你可能去买中国基金，最后赔到钱。对正常的经济学家来说，现在拿钱去买对岸的基金就等于是把钱投到水里。”

与会的民进党副秘书长杨懿珊表示，中国对“介入他国政治”并非只有发生台湾，美国、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等国皆面临类似挑战，各国也透过国会立法等方式进行防卫。民进党作为执政党，有责任对于这些掺杂“恶意”或统战图谋的不正常两岸交流，对台湾社会作出提醒与预判。

刘玉皙认为，台湾内部可积极重塑对在地信仰的信心，强调妈祖是“守护台湾的女神”，可以一起抵抗中国的侵略。

台湾运动好事协会执行长刘柏君建议政府，可以加强宗教教育、提升宗教研究，以提供国人的识别力，破解中国的宗教诈骗行为。宗教之间的结合强调自由、民主、人权价值的结盟，而非鼓吹两岸统一。

民进党中国事务部主任吴峻鋕指出，民进党支持并鼓励两岸交流并持续释出善意，但不能无视相关恶意作为对台湾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呼吁中共当局放弃对台湾统战渗透，务实面对两岸现况，与民进党良性对话，共同建构健康有序的两岸交流与两岸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