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控非法充当中国政府代理人的前纽约州长助理孙雯(Linda Sun)在法庭提审后离开位于布鲁克林的纽约东区联邦地区法院。(2024年9月3日)


纽约州长前副幕僚长、前纽约州最高级别的华裔官员孙雯(Linda Sun)被指控为中共代理人后，引发了美国华人社区(包括来自中国大陆和台湾的群体)的广泛讨论。一些人认为，孙雯案更多体现了美国政府对“中共代理人”零容忍的态度，并不会太多影响华人社区，但也有人担忧，华人中出现间谍事件可能损害整个华人群体的声誉，称其“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生于中国，5岁来美的归化入籍美国公民孙雯2009年进入纽约州政府，曾担任州长办公室亚裔美国人事务主任。在前州长安德鲁·库默(Andrew Cuomo)政府时期担任副首席多元文化官，以及现任州长凯西·霍楚尔(Kathy Hochul)的副幕僚长等多个高级职位。也是霍楚尔政府中任职最高的华裔。

9月3日，联邦调查局突袭孙雯和她丈夫胡骁在纽约长岛的豪宅，并将二人逮捕。同时，美国检察官宣布，孙雯以职务之便推动中国在纽约州政府的利益以及加强中国的论述，并以此换取了数百万美元的经济利益。当天，布鲁克林联邦法院对二人首次开庭审理，孙雯、胡骁共向法院缴纳200万美元保释金后获释，下次开庭时间将在9月25日。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孙雯的律师们觉得对孙雯的指控太严重：“我们对这些指控的提出感到失望，这些指控具有煽动性，似乎是一起过度激进的起诉。”

来自台湾的60岁天普市居民林迈可(Mike Lin)表示，孙雯事件应该重判，以儆效尤。

“我不觉得对她的指控太严重，因为如果指控错了，她有机会去辩解。要不然犯错的成本太低了。在民主国家什么都可以做，拿钱做违法的勾当，大家都可以，我认为政府要杀鸡儆猴，给其他人以警惕。”林迈可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

林迈可指出，大家来到美国，是为了追求民主自由。如果每一个人都利用民主钻空子，其他华人的名誉也会受到影响。孙雯在政府工作，应该促进美国和民主国家的和平交往，服务社会和大众，而不是拿到很多报酬，做一些不应该的事情，来阻挠民主国家的和平进程。

根据起诉书，从2016年开始，孙雯就应中国领事馆官员的要求采取行动，尽量限制台湾政府官员，包括台湾前总统蔡英文，与州长办公室之间的接触。与此同时，她推动中国的叙事，竭力避免州长谈到台湾、维吾尔人权等中国的“红线”问题，并为中国江苏、河南的地方官员与纽约官员的接触提供了便利，包括增加州长办公室与中国政治代表团的互动，为中国官员赴美提供便利，并多次试图安排纽约州官员访华等。

“同一批、或者是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国家的人会因此被贴上标签，名誉受到损失。这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林迈可说。

林迈可指出，中共最常见的做法是利用社团做一些非法勾当，这是最容易也是他们最常见的手段。“有些人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诱惑为中共卖命，而有些人因为善良或一点点利益成为帮凶。这是中国人在美国最需要弄懂的地方，就是要有防范力，不要被牵扯进去，因为在美国犯罪跟共犯是一样的罪行。”林迈可说。

曾担任前中央情报局(CIA)东亚及太平洋事务助理局长韦德宁(Dennis Wilder)在接受其他媒体采访时曾指出，孙雯案中国国安部门的典型操作。他说：““你寻找的是与中国有广泛联系的入籍美国公民。他们说中文。他们在中国有家人。他们希望在中国获得商机。”

詹姆斯敦基金会(Jamestown Foundation)资深研究员林和立(Willy Lam)也对美联社说，中国政府长期以来一直把目标针对拥有大量华人人口的美国主要城市和州，例如纽约、新泽西、洛杉矶和旧金山，北京的特工人员一直在与一些已建立的、“结构良好”的海外华人协会和行业组织合作。

来自中国大陆的洛杉矶民主人士界立建表示，孙雯是华人里晋升美国政府机构很高职位的人员，作为一个美国公民，她背叛美国，恶果可能是导致华人在美国政府界、军界、各个政府部门、社会团体中会更加得不到信任。

“她5岁来到美国，在美国土生土长，却依旧架不住中共的糖衣炮弹、腐蚀拉拢。我相信以后华人群体在政府事务合作上，会被更加严格的背景审查，也会让其他族裔对亚裔多一分警惕。美国对中共的威胁和渗透已经忍无可忍，我相信在孙雯之后还有大鱼会相继落网。”界立建说。

73岁来自香港的加州居民周凯鸿表示，中共为了自己的利益，收买很多间谍，为中共做事。现在抓到的人应该严惩，包括没收财产、驱除处境等，一定要重判。

“中国有很多小粉红，中共在刻意封闭这个消息，导致大陆很多人都不知道，知道后应该会 对共产党有更全面的看法，因为很多人都已经清醒了。”周凯鸿告诉美国之音。

根据据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2023年的一份调查报告，2000年至2023年初，中国在美国被揭露的间谍活动达224起，其中超过69%发生在习近平上任后。这些活动涉及军事、政治和商业领域，旨在协助北京实现战略目标。

体现了对中共代理人的零容忍

加州阿罕布拉市居住的来自中国大陆的居民常晓恩(Shawn Chang)认为，这体现了美国在对中共政权收网以及和中国全面脱钩的体现，过去美国对中国采取接触战略，现在民主党和共和党都有一个共识，就是不再容忍“中共代理人”。

“中国政府的韬光养晦、战狼外交、经济的崛起以及价值观的输出，对美国民主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很多‘熊猫派’不再发声，逐步认清中共的本质，两党达成一致，不再允许中共代理人在美国政府中间替共产党说话办事。”常晓恩说。

常晓恩提到的“熊猫派”通常指的是“拥抱熊猫派”。他们是中美建交后40多年来美中接触政策的主导者。

常晓恩表示，他不认为孙雯事件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在民主社会，老百姓过老百姓的日子。

“最近‘五毛’在华人圈宣传这些事情，目的是让华人产生恐慌。美国每抓一个中国政府的代理人，中国大陆就偷梁换柱，大肆宣传，引起恐慌，让海内外的华人认为自己受到牵连，从而产生恐慌，对美国产生不好的观感，这正是共产党想要的。”常晓恩告诉美国之音。

来自香港的51岁加州居民张开宇表示，他从来不担心发生孙雯这样的事情其他美国人怎么看他。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反对中国政府的“意见分子”。他称在旧金山抗议习近平到访亚太经合组织(APEC)峰会时，支持中共的“小粉红”是他们抗议人士10倍的人数。

“没有美国人认为‘小粉红’是我们10倍的人数，所有人就是‘小粉红’。而且我被袭击后，很多美国的医生、警察、看护人员、邻居、教会的人等了解我的事情后都很激动，对我表达很大的尊敬，所以我不认为发生孙雯这样的事情，他们就会歧视我，我会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让美国人看到孙雯不是所有的中国人，她只代表她和‘小粉红’群体，”张开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