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拜登周二在联合国大会发表讲话，将个人感触与政策要务结合起来，慷慨激昂地捍卫民主。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周二，拜登总统利用他在联合国的最后一次演讲，赞扬自己为乌克兰抵御俄罗斯入侵以及为恢复美国的全球联盟所做的努力，但他也警告，如果美国回到孤立主义，他的政府取得的进展很容易就会瓦解。

拜登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表了20多分钟的讲话，将个人感触、政策要务和对民主的激情辩护结合起来。他回顾了自己政治生涯的轨迹，从1972年29岁当选参议员，到两个月前放弃竞选连任的“艰难”决定——他将这个决定描述为其他国家元首可以借鉴的经验。

“各位领导人，”拜登说，“让我们永远不要忘记：有些事情比继续掌权更重要。”

毫不意外，拜登把重点放在美国和西方对乌克兰入侵的反应上，宣称美国及其盟友，主要是北约，“确保了乌克兰作为一个自由国家的生存”。

但他并没有对他所称的当前时代的核心挑战——确保民主战胜专制——做出评估。他还承认，乌克兰抵挡俄罗斯的能力可能稍纵即逝——这一点为拜登周四在白宫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会晤奠定了基调。

“我们不能厌倦，我们不能视而不见，”总统宣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机会来号召全球支持这场在他总统任期内起到核心作用的冲突。

拜登上台时承诺要恢复美国在世界上的领导地位。“美国回来了，”他喜欢说。他利用周二在联合国的讲话强调了他的政府在全球参与方面的努力，从在发展中国家投资清洁能源和清洁用水，到他在讲话中宣布的一项新承诺——投入5亿美元并捐赠100万支疫苗，应对非洲日益严重的猴痘疫情。

但拜登也必须正视自己承诺的局限性。他面临许多有待解决的问题。在加沙，经过11个月的战斗，以色列和哈马斯之间的停火仍然遥遥无期。就在拜登发表讲话的同时，以色列正在黎巴嫩对激进组织真主党进行猛烈炮击，造成了越来越多的平民伤亡，这可能会在中东引发一场多战线战争。加沙和乌克兰面临着日益恶化的人道主义危机。

“美国回来了，没错——他可以这么说——但美国的领导能力受到了严重限制，”长期担任中东和平谈判代表、曾为两党总统担任顾问的亚伦·戴维·米勒说。“我认为，拜登政府是一个警示故事，说明国际环境是多么复杂和令人惊讶，以及美国力量的局限性。”

拜登周四在白宫接待泽连斯基时将面临新的压力，泽连斯基将要求他允许乌克兰使用美国的远程导弹打击深入俄罗斯领土的地区。拜登一直拒绝这么做，因为他担心这会让美国与其两个主要的核武对手之一陷入直接冲突。

泽连斯基说，他来到美国将会展示他的“胜利计划”，而拜登将是第一个看到它的人。他还将会见两位总统候选人——副总统贺锦丽和前总统特朗普。“这场战争不能只通过嘴上说说来平息，”周二，他在联合国安理会的讲话中表示。“需要采取行动。”

泽连斯基将于周三在联合国大会全体会议上发言，而俄罗斯总统普京缺席了会议。俄罗斯的代表是长期担任外交部长的谢尔盖·拉夫罗夫。拜登在讲话中对俄罗斯总统进行了抨击，称普京的战争“未能实现他的核心目标”。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也没有出席这一年度活动，这意味着在拜登担任总统期间与美国对抗的两个大国的声音几乎不会被听到。拜登没有提到他为阻止中国获得先进技术或在美国销售其最先进的高科技产品所做的努力。但他对中美合作阻止致命麻醉剂芬太尼的流动表示认可。当天晚些时候，拜登向一个旨在消除合成毒品威胁的全球联盟发表了讲话。

“我感谢这种合作，”总统在联合国的演讲中提到中国时说。“这对我国人民和世界上许多其他国家的人民都很重要。”

拜登承认，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来应对一系列严重的全球危机，而且，如果特朗普在明年1月重新上台，他的全球联盟愿景面临遭到放弃的重大风险。1972年，拜登第一次参议院选举，当时正值冷战最激烈的时期，美国仍在越南作战。回顾当年，他说，当时美国正处于“一个拐点”，今天也是如此。

“我确实相信，我们正处于世界历史的另一个拐点，”拜登重复了担任总统期间经常使用的一句话。“我们今天做出的选择将决定我们未来几十年的前途。”

在中东问题方面，拜登特别强调了平民伤亡。

“他们没有要求这场战争，”拜登说，他指的是在加沙丧生的数万人，其中既有哈马斯武装分子，也有在交火中丧生的平民。他重申，哈马斯和以色列必须签署他提出的停火协议和交换人质计划。但今天，随着黎巴嫩开辟了一条重要的新战线，这项协议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遥远。

几周后就是哈马斯袭击以色列一周年纪念日，总统重申了他长期以来的立场，即以色列有权自卫。

“世界绝不能在10月7日的恐怖事件面前退缩，”拜登说。他还表示，“任何国家都有权利和责任来确保此类袭击永远不会再次发生。”

拜登在演讲中还用了很大篇幅来谈论人工智能的前景和风险——他去年在联合国大会发表讲话时只是匆匆提到了这个话题。

他说，这项技术带来了希望，“但人工智能也带来了深刻的风险，从深度造假到虚假信息，从新型病原体到生物武器。”今年，联合国大会通过了一项决议，开始为人工智能制定“全球道路规则”——拜登表示欢迎这项倡议。

拜登在世界舞台上度过了50多年的岁月，他曾担任参议员（包括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副总统和总统。回顾过去，他谈到他学到的教训。他说，其中之一就是“事情会变得更好”。

他列举了一连串的例子：从越南战争中恢复过来；柏林墙倒塌；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终结；世界摆脱新冠病毒大流行。他谈到了当前在委内瑞拉和乌干达等地争取“自由、正义和尊严”的斗争，在那里，男女同性恋和跨性别人士都在为自己的权利而战。

“每个时代都面临挑战，”拜登说。“我年轻的时候就看到了。今天我也看到了。但我们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我们团结起来比单打独斗更强大。”

演讲结束后，总统停下来接受掌声。然后，他把手放在胸前，轻轻挥了挥手，走下台去——这是他在联合国大会上的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