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照片: 2024年7月22日台湾军人参加年度汉光演习

中国通过灰色地带战略向外扩张，引起区域国家的高度警戒。在南中国海，菲律宾借由公布一系列中国海警胁迫行动的图像，在国际上和中国大打“宣传战”，成功获得国际奥援。专家呼吁，同样深受中国侵扰的台湾应该以菲律宾为师，以“积极主动的资讯透明”抵制中国灰色地带的压迫与威胁。

台湾民防组织“壮阔台湾联盟”星期四(8月8日)下午在台北举行小型论坛，邀请到美国斯坦福大学戈耳狄俄斯之结国安创新中心(Gordian Knot Center)“海洋之光”(Sea Light) 计划主任雷·鲍威尔(Ray Powell)，分享如何有效反制中国灰色地带策略。

长期追踪南中国海问题的鲍威尔表示，自己虽然不是台湾问题专家，但是相信南中国海的经验也可以适用于台海。面对中国变本加厉的灰色地带作战，“透明策略”是最好的回应。

南中国海紧张局势升温，菲律宾近期使用透明策略，包括邀请媒体到南中国海采访、在船只上安装摄像机记录现场，以此凸显中国日益强硬的行动。

透明策略迫使中国现形 国际社会支持菲律宾

鲍威尔认为，资讯的公开透明，避免让中国找到升高局势的借口，或把责任推卸给菲律宾。

以今年 6 月菲中冲突为例，在菲国公布的视频中，中国海警手持武器冲向菲律宾运送物资到争议海域第二托马斯浅滩（中国称仁爱礁）的船只，这对北京的声誉造成很大的损害，也为此付出了无形成本。

鲍威尔强调，“透明策略”的重点不在于菲律宾是否成功收回领域，而是增加国家韧性。这让一线执法者和民众获得安全保障、让菲国政府增加国防预算，也让菲律宾和其他民主国家盟友建立更深厚的伙伴关系。

他说：“以菲律宾为例，(公布图像)对于激励菲律宾公众及其立法者至关重要，同时向外界表达菲律宾需要更多的海上安全能力，并促使美国和其他盟友与菲律宾站在一起。(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将提供5亿美元以帮助菲律宾的国家安全，这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人们看到了图像。”

奥斯汀七月底访问菲律宾，并在马尼拉宣布向菲国提供5亿美元的军事资金，将用于菲律宾海军装备、以及对美军驻扎的菲律宾军事基地进行建设和改善。

菲律宾驻美国大使何塞·曼努埃尔·罗穆亚尔德斯(Jose Manuel Romualdez)补充说，这些资金得到美国国会两党强而有力的支持，而且明年可能会翻倍。

“壮阔台湾联盟”发起人吴怡农说，这场论坛传递的核心观念就是积极主动的透明计划，要让全世界以及台湾社会大众都可以看到中国政府、中国海警如何在灰色地带不断采取一些恐吓性的不合理行为。

金门事件教训

近年来，中国针对台湾的灰色地带行动变本加厉，台海两岸数十年来所维持的“现状”不断受到侵蚀。

今年初，台湾海巡舰艇追缉越界捕鱼的中国渔民，发生擦撞酿两死意外，由于台湾海巡无法出示执法影片，被中国海警以此为借口，频闯金门禁限制水域。

吴怡农指出，台湾政府确实有越来越透明化的趋势，然而在金门事件中也学到了教训，因为“没有影像就没有真相”，也使得争议无法平息，迫使台湾在一定程度上必须妥协。

吴怡农认为，公开透明的行动是民主国家的优势，避免冲突升温同时保护国家主权。再多的军舰有时候可能还比不上一支手机的上传视频，不仅是第一线执法的海巡必须更加透明，就连台湾渔民都可以尽一份力，通过即时纪录海上发生的事件，甚至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凸显中国的违法行为。

他说：“让全世界都可以看到，中国政府官方不合理的一些行为，透过公开以及透明来抵制这些灰色地带的压迫跟威胁。那我们在菲律宾的案例上面看到这是成功的，菲律宾透过即时影像的分享跟上传，也促成了国际社会对于中国的不满跟对于中国的检讨。”

民间驱动政府公开透明

谈到透明策略，鲍威尔指出，中国在南中国海的灰色地带行动的本质是“不透明且能够加以否认”，一旦中国不需为侵略行为承担声誉，自然会变本加厉。

各国政府毕竟是由官僚机构所组成，会采取最保守的作为，在发布相关讯息上起初总不是那么情愿，各国民众也就无从认清中国的作为。

鲍威尔强调，菲律宾成功的关键在于“由下而上”的推行，很多业余人士都早于政府之前热心分享各种资讯。

由鲍威尔领导的“海洋之光”计划寻求开发更有效的工具，以揭示中国海上灰色地带策略，鲍威尔本人亦经常在其X平台分享中国船舰在南中国海的一举一动。

鲍威尔在礼拜四的论坛上分享了一个小故事。他在新加坡的“香格里拉安全论坛”上遇到一名菲律宾高级官员，经过自我介绍后，对方开玩笑说：“哦！这就是驱动我们(公开资讯)的人。”在这句玩笑话背后，其实官员也是在悄悄表达感激之情。

鲍威尔表示，灰色地带作战发生在许多不同领域，包括网络、金融甚至航天活动，而公开透明的反制行动会迫使中国重新计算策略成本。公民社会是促进公开透明机制的重要推手，提升信息的可及性，帮助民众更了解现况，也更能判断背后挑衅的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