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大国之间交换样本是很常见的。”11月9日，香港《南华早报》这样指出，然而，美国回应中国有关交换月球样本的希望正逐渐破灭，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目前还没有就交换样本发表任何言论。

报道称，中美两国航天领域官员一直在就中国获得“阿波罗登月计划”的月球样本，以及将嫦娥五号带回的月球样本提供给美国科学家研究进行谈判，但知情人士本周透露，虽然中国已准备好分享其月壤样本，但对于获取美国样本的请求，目前仍一直未得到回应。

“基本上，美国人想要我们的月球样本，但我们却拿不到他们的。”两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中国行星地质学家表示。《南华早报》称，目前NASA方面没有回应其置评请求，尚不清楚这一谈判将持续多久，以及谈判结果是否会影响中方出借月壤样品的意愿。



10月14日至18日，第75届国际宇航大会在意大利米兰召开，嫦娥六号从月球背面采样返回的月壤样品首次向全球展出。 中新社记者 德永健 摄 IC Photo

据报道，近年来，美国和日本曾交换小行星样本，去年中国和俄罗斯也分享了其月球样本。早在1978年，为推动中美尽快建交，时任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到访中国。为表诚意，布热津斯基随身携带了一份特殊的礼物——1克重的阿波罗17号月岩标本。

然而，十多年前，美国开始对中国祭出“太空封杀令”，以政治、资金、技术等方面缘由，将中国排除在国际空间站项目之外。2011年，美国又通过了旨在禁止中美两国航天合作的“沃尔夫条款”（由当时的美国众议员弗兰克·鲁道夫·沃尔夫提出，Frank Rudolph Wolf），以所谓“存在间谍风险”为理由，封死了中国参与国际空间站合作的道路。

去年10月1日，中方宣布嫦娥五号月球科研样品将面向国际开放申请，国际上对研究这些样本展现出“极大的热情”。NASA也试图与美国国会合作，想为“沃尔夫条款”创造了一个“例外情况”，以便NASA资助的科学家可以申请。

事实上，中国的月球样本对美国科学家来说，确实极具吸引力。美方有意申请研究中国月壤的消息，最早始于2023年年底的一封内部电子邮件，内文称此次申请研究是“有必要的”，不仅是因为中国的月壤样本具有“独特价值”，也因为嫦娥五号月壤样品已面向国际开放申请。

“它们（中方样本）来自NASA尚未采样过的月球区域，预计将为月球的地质历史提供宝贵的新科学见解。”美方此前泄露的内部电子邮件写道：“申请这些样本将确保美国研究人员与世界各地的科学家拥有相同的研究机会。”

路透社10月23日的一篇报道注意到，中方欢迎各国科研人士按照有关流程提出月球样本研究申请，同时公开提到了美国限制中美航天合作的“沃尔夫条款”。而NASA局长比尔·纳尔逊（Bill Nelson）在10月于意大利米兰举办的国际宇航大会上对路透社说，NASA官员一直在与中国同行讨论租借月壤样本的协议条款，他为此还在“一两个月前”向美国议员保证，这次谈判不会构成“国家安全问题”。



资料图：NASA局长纳尔逊 美国“太空”网站

一名消息人士指出，中国确实打算利用这样的机会，帮助本国科学家更多地获取阿波罗任务的样本。一支中国研究团队正整理一份清单，列出科学界希望从NASA获取的样本，该消息人士是团队的一员，他透露，这份清单中包括了阿波罗15号和阿波罗17号任务带回的月岩样本，以及NASA最近一次从小行星贝努所采集带回的样本。

美国圣母大学的行星地质学家克莱夫·尼尔（Clive Neal）表示，他在一年多前就向NASA提出了中美交换月球样本的建议，很高兴看到这个问题得到讨论。“令人鼓舞的是，有人在谈论这个问题。我希望能就交换嫦娥五号和嫦娥六号（月壤）样本达成协议。”

香港大学天体物理学家昆廷·帕克（Quentin Parker）则赞扬了中国“慷慨提出”与美国分享嫦娥五号带回的样本，尤其是考虑到中国迄今为止仅带回了数公斤的月球物质，而美国采集了382公斤。

“我希望并祈祷NASA愿意为了科学研究的美好愿景，与中国分享其更大规模的样本，因为显然没有哪个国家在科学专业知识、见解和能力上拥有垄断地位。”他表示，分享样本也可能是重建这两个大国之间科学合作与信任的基础。



2022年11月16日，中国航天博物馆在北京开馆。图为参观者观看月壤样品展陈。 中新社编辑 侯宇 摄。 IC Photo

2020年，嫦娥五号任务圆满完成，使中国成为继美国和苏联之后第三个从月球表面采集样品的国家。今年6月，嫦娥六号任务又使中国成为第一个从月球背面带回样品的国家。

今年10月，第75届国际宇航大会在意大利米兰开幕，在美、欧、日航天机构负责人等参会者的见证下，中国国家航天局总工程师李国平展示了中国嫦娥六号任务今年取自月球背面的土壤样品，这是该月壤样品首次亮相海外。路透社称，嫦娥六号任务首次实现月背采样，“被广泛视为中国太空力量地位不断上升的证据”。

李国平介绍，“嫦娥五号月球样品第二批国际申请即将开始，欢迎全世界科学家开展联合科学研究。”此外，在今年9月央视的报道中，嫦娥六号任务副总设计师李春来介绍，“嫦娥六号（对国际开放申请）要过一段时间，肯定是我们中国科学家多研究一段时间再说，这是惯例。”

11月1日晚，参与发现月壤可以制水的中国科研人员、来自中科院宁波材料所的王军强研究员在一场科普活动上表示，有报道称美国已请求中国出借月壤样本，但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美方的申请“并没有获得批准”。

此前，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在7月1日举行的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强调，中国政府对中美航天交流合作持开放态度。嫦娥六号任务向全球发布了合作机遇公告，我们也欢迎世界各国参与研究月球样品。“美方似乎忘了‘沃尔夫条款’等国内法的存在，不知道美国科学家和相关机构会不会被本国政府允许参与对话交流合作。”毛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