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当选人川普 1 月 7 日在佛州棕榈滩的海湖庄园举行记者会并发表演说。（美联社）

美国候任总统川普近日在佛州海湖庄园的一席谈话，不仅重申“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口号，更抛出一系列惊人的领土扩张主张，引发国际社会高度关注。从取得格陵兰、收回巴拿马运河主权，到将加拿大纳为美国第51州，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分析认为，这些看似天马行空的构想背后，实则折射出根深柢固的美国“例外主义”（American Exceptionalism）思维。

这种“例外主义”，可以理解为美国建国以来的一种特殊“使命意识”。在这种思维下，美国人相信自己的国家具有独特性，不仅政治制度、价值观念优于他国，更肩负著引领世界的重责大任。这种近乎宗教式的信念，往往成为美国对外扩张的思想基础。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分析，川普的谈话处处显露其欲让美国“重返荣耀”的企图。细究其论述，可归纳出美国“例外主义”的三个核心要素：“使命感”（Sense of Mission）、“扩张欲”（Desire for Expansion）与“主导权”（Prerogative of Dominance）。当他宣称必须为了“自由世界”取得格陵兰时，正是美国自诩为世界领袖的使命感展现；提议改名墨西哥湾（Gulf of Mexico）为“美国湾”（Gulf of America），则反映出赤裸裸的势力范围扩张意图；而指控巴拿马“滥用”运河的说法，更凸显美国欲掌控西半球战略要道的霸权心态。

这种思维并非凭空而来。正如乔治华盛顿大学前外交官葛雷（Gordon Gray）所言，扩张基因早已深植美国历史。从早期殖民到“昭昭天命”（Manifest Destiny）概念，再到杰佛逊（Thomas Jefferson）总统的路易斯安那购地案，美国的发展史本质上就是一部扩张史。即便进入20世纪后扩张步伐趋缓，美国仍在1959年将早在1867年购入的阿拉斯加，以及1898年吞并的夏威夷群岛，分别升格为第49州和第50州，某种程度上延续了这一扩张传统。

然而，CNN指出，当前国际形势已非 19 世纪。川普的扩张论调虽然迎合了部分美国选民的“怀旧”情结，但在全球化深度发展的今天，这种赤裸裸的扩张主义显然不合时宜。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言论背后往往指向中国因素。无论是提及巴拿马运河的“滥用”，还是对格陵兰矿产资源的觊觎，都暗示了美国对中国影响力扩张的深层焦虑。可以说，某种程度上，川普的言论正是美国对自身全球领导地位受到中国挑战的一种紧迫（压力）反应。

川普此番言论的更深层意涵，或许在于其试图重新定义美国的全球角色。在世界秩序加速重组的当下，美国的领导地位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川普援引美国例外主义的思维，某种程度上是在为美国“重返荣耀”描绘蓝图，但这种近乎怀旧的扩张主义，是否真能为美国带来他所谓的“黄金时代”，仍有待商榷。

值得关注的是，川普对武力使用的态度似乎相当矛盾。一方面他在竞选时承诺让美国远离战争，另一方面却不排除以武力方式实现领土扩张。这种矛盾恰恰反映了当代美国对外政策的困境：在维持全球霸权与减少对外干预之间难以取得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