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变造护照而被捕的中国走线客 （巴拿马移民局提供)


巴拿马 —
8月第3个周末，巴拿马城国际机场移民官拦下了一位持用香港特区护照的中国游客，经核实后发现护照系经变造。数小时后，另一位由巴西飞抵的中国人也被查获持用变造证件。这不算新鲜事，十分凑巧的是兩名中年男子都持有中美洲危地马拉的入境签证，可以在转往危地马拉后越界进入墨西哥，距最终目的地美国仅一河之隔。

两人经巴拿马与哥伦比亚交界的达里恩（Darien）省原始雨林飞往巴拿马首都时，大批走线的中国人正在南美洲厄瓜多和哥伦比亚前往巴拿马的途中。无论是行经长达266公里极端危险原始雨林的”移民大道”，或经加勒比和太平洋两岸水路进入达里恩，被哥伦比亚毒枭掌控的人蛇团伙搜刮丢包及遇害案件屡有所闻，却丝毫未能阻拦中国润民大军的决心。

走线润美狂潮持续不衰

美国政府早在月前就宣佈，不会接受经由中美洲到美墨边界申请政治庇护的走线客，仅有在瓜地马拉新设的移民办事处申请才会列入考虑。这暂时导致拉丁美洲偷渡潮减缓，却因新规并不适用于无遣返威胁的中国走线客，反而使得来自中国的润美走线潮逆势成长。

今年4月，巴拿马公共安全部长胡安‧皮諾（Juan Pino）在与美国和哥伦比亚国土安全部长举行的三国难民国际会议上，呼吁各国面对现实分担庞大难民潮造成的庞大开支。据皮诺估计，每位难民途经巴拿马至哥斯大黎加边界的十数日期间，每天平均饮食、卫生医疗与住宿开支为87美元，给政府造成每月上百万美元的负担。




巴拿马公共安全部长胡安‧皮诺督察难民转运。 (巴拿马公共安全部提供)
今年头七个月难民数超越去年整年

针对罕见的移民潮，巴拿马移民局副局长玛丽亚·伊丽莎白·萨拉尼亚(Maria Isabel Sarania) 说，至7月底为止，2023年由哥伦比亚边界入境的难民人数已经突破24.8万人，其中超过2成是5岁以下的幼儿和婴儿。这人数打破2022年全年经由同一途径入境总人数，甚至多出700人，她更警告说2023年全年总数将突破40万人。

依国籍分类，首季难民人数居冠的委内瑞拉超过10万人，其次是3.3万海地人，2.5万名厄瓜多人。 “润”出中国大陆的走线客人数也超过8,500人，这与美国国土安全部统计中国走线客一年间入境暴增17倍趋势相当。其他“外洲”偷渡客来源还包括巴基斯坦、孟加拉和非洲的贫困国家。

美国之音将巴拿马发布的数据与哥斯达黎加移民局相核实，发现与哥国统计的20.4万有4.4万人差距，显示未经”卡诺亚通道”(Paso Canoa)关卡而由开放边境越界进入哥国后，由人蛇团伙接手送往520公里外尼加拉瓜边界”白石”(Peña Blanca)关卡的不在少数。

中国走线客倾向经由水路出雨林

巴拿马”国家边境服务队”（SENAFRONT）太平洋分队提供给美国之音的视频显示，8月16日和17日先后在紧邻哥伦比亚的猴岛(Isla Mono)与科卡里多河（Cocalito）人迹罕至的出海口救援了40名中国人。其中29人被迫在猴岛登岸后遭到遗弃，其余11人则在科卡里多河口被发现。

水路接驳由于费用较高，极少有委内瑞拉、海地和厄瓜多人问津。但由短短一周内在海岸获救送往临时收留中心的中国人就接近百人来看，这路线正逐渐受到中国走线客的青睐。

“润”经雨林和水路最大的不同，在于前者必须在极端严峻的自然环境下冒险跋涉原始雨林长达5至10天，不仅时间长且途中遭犯罪团伙搜刮、杀害风险较高；后者经由雨林河道出海时间较短，但出海后被遗弃孤岛或海滩也有同样的致命风险。





巴拿马国家边境服务队（SENAFRONT）太平洋分队在猴岛救回的中国走线客。 (巴拿马国家边境服务队提供)
中国开放团体游润美路线起变化

中国政府于2023年1月和3月起首批开放对阿根廷、古巴、巴西、智利和乌拉圭等拉美国家的出国团体旅游。8月10日进一步加入哥斯达黎加、秘鲁、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这些国家中，厄瓜多和哥伦比亚早已是走线客润美的南美起点。巴西、阿根廷、秘鲁以及尼加拉瓜和洪都拉斯两个贫困国家，则是新兴的”便捷服务”中继站。

中国走线客过去多是从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和巴拿马北上，或经拉丁美洲国家飞往墨西哥。在中国政府开放国外团体旅游后，人们的走线方式选择更为多样化。更多经济能力许可的走线客持用人蛇集团提供的经过变造的护照，或利用相貌相近的拉丁美洲中国移民证件闯关，免受雨林之苦。

这种新兴的”便捷服务”和传统的行经列国，都受益于金融卡无国界跨国提领和手机国际漫游。他们沿途提领所需，支付所经各国食宿和合法、非法买路费，回避随身携带大量现钞的风险，更享有与其他走线客和带路团伙同步联系的便利，这种做法在拉美难民潮中仍然很少见。

难民临时安置衍生生态危机

巴拿马公共安全部长皮诺8月21日在亲自监督水路转运数百难民时强调，现今每天平均涌入2,500人，而在哥伦比亚方面目前据估计还有数以万计的人等着越境。除临时安置设施早已饱和外，大量生活垃圾和河流水源的污染也已突破最大负荷。随之而来的霍乱、肺炎等传染病，正挑战”医生无国界”等人道救援团队的最大极限。对各接待设施邻近原住民村落的正常生活，已经造成另类新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