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拜登在2024年总统大选首场辩论上的糟糕表现，令民主党及其选民倍感失望，甚至弥漫出对于败选的恐慌情绪。一时间，有关“选前换将”的声音甚嚣尘上。

尽管拜登本人已承认“自己不再是年轻人”、“不再擅长辩论”，但“无放弃选举的迹象”；面对一些民主党人呼吁“换人”，甚至是《纽约时报》以该报编委会的名义呼吁“拜登退选”，拜登竞选团队也没有“打退堂鼓”。美联社和《纽约时报》还分析了“换人”的可操作性，认为由于程序复杂及后续的政治风险，民主党几乎不可能“换人”，并且“无人可用”。

然而，首场辩论后的这几天里，这些讨论并未消散。当地时间6月28日，为了解民主党大选资格提名和换人等机制如何以及能否运作，路透社咨询了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成员伊莱恩·卡马克（Elaine Kamarck），他著有《初选政治》（Primary Politics）一书，其中就讲述了总统提名的过程。



当地时间6月27日，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民众收看美国总统拜登和前总统特朗普参加2024年总统选举首场电视辩论。（澎湃影像）

民主党有什么选择？

卡马克坦言，目前来看，除了拜登作为总统候选人，其实民主党没有“B计划”，因为拜登在今年竞选党内总统候选人提名时，“几乎没有对手”。

不过，由于拜登要到今年夏季的晚些时候才会被正式提名，所以此事发生变数仍存在着时间上和空间上的可能性，比如：1、拜登在被提名前决定退选；2、其他人发起对拜登的挑战，试图赢得他此前积累的党代表支持；3、拜登在今年8月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之后退选，让民主党全国委员会选举出一个人来代替拜登同特朗普竞争。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目前，事情的进展情况在很大程度上仍然取决于拜登，他必须自己同意退选，否则在此过程（换人）的最后阶段，他将面临一位试图迫使其下台的挑战者。但到目前为止，拜登没有表现出想要退选的迹象，也没有直接想要挑战他的党内对手出现。

此前，《纽约时报》假设了拜登退选后的民主党“可用之人”，包括副总统哈里斯、加州州长纽森、密歇根州州长惠特默、宾州州长夏皮罗等人，但同时指出，鉴于时间紧迫（民主党提名大会于8月19日举行），以及“换人”后可能带来的挑战，“民主党很难取换掉拜登”。

卡马克也指出，事实上，诸如哈里斯和纽森等最有可能取代拜登的人，在拜登首场辩论表现不佳后，已经明确站出来为其说话，表达对这位现任总统的支持。



当地时间6月27日，美国2024年总统选举首场电视辩论举行。图为加利福尼亚州州长纽森向媒体发表讲话。（澎湃影像）

如果拜登退选怎么办?

过去的几个月里，拜登赢得了美国各州及地区的党内初选，积累了近4000名民主党代表的支持。

通常来讲，这些代表会投票给拜登，但规则没有约束或强迫他们非要这样做，代表可以“凭良心投票”，这意味着他们其实可以把票投给其他人。也就是说，如果拜登退选，等同于“释放”了这些代表，其他民主党候选人可能会竞争总统候选人提名。

谁可能会取代拜登?

卡马克认为，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可能会有几个候选人加入竞争行列，但没有明显的“第一人选”。卡马克也提到了美国副总统哈里斯，认为她几乎肯定是热门人选，但她也遇到了一些问题，比如民调支持率并不佳。

根据美国宪法的规定，如果在任总统去世或丧失行为能力，副总统将成为总统，但其中没有关于影响选择提名人的党派间程序的内容。

除了哈里斯，加州州长纽森和密歇根州州长惠特默等人都有可能“接棒”，但事实上，这些人也都是拜登的支持者以及竞选代理人，当前阶段正在努力帮助其竞选连任。

如何选出候选人?

为了争夺总统候选人提名，在民主党内的重量级人物之间，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混战”出现。

首先，想要角逐成为总统候选人，必须先收集600名党代表的签名（每一个州不能超过50人），也就是占总代表人数的约13％，才能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提名自己的名字。

根据美国Ballotpedia网站的数据，预计2024年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将有4672名代表，其中包括3933名承诺代表和739名超级代表。如果没有人获得多数代表的支持，那么就会有一个“协商会议”，党代表们作为自由代理人，与民主党领导层谈判，以提出一位提名人并制定出规则，对提名的人选进行唱名表决。

如此一来，一个人可能要经过数轮投票才能获得多数票并成为提名人。民主党上一次在第一轮投票中未能提名候选人的协商会议，是在1952年。



当地时间6月28日，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纳罗利，美国总统拜登参加竞选活动。（澎湃影像）

若拜登在党代会举行之后退选，会发生什么?

那么，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435名成员，将选出新的候选人，委员们将举行特别会议，选出一名被提名人。

435名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成员是何许人？

这些人由男女平均分配，工会领袖、LGBTQ代表、少数民族代表等各种选民团体也在分配名单中。其中75人由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任命，其余的则在各自的州选举产生。

在这种情况下，谁可以提名替代人选？

要提名一名候选人在选票上取代拜登，这个人必须得到最低数量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成员的支持——可能是60人左右，不过确切的人数将由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规则委员会决定，该委员会将在提名开始前制定议事规则。

同时，这一过程中，可能会举行提名演讲等活动。而在缩减名单之前，可能会有多名候选人被提名。

如何计算这些选票?

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可能会在华盛顿召开会议，并在那里计票。选票将由专人编码、签名和收集。如果投票发生在离11月5日选举日临近的时候，那么投票很可能在线上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