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北欧航空发布一份通告，称将在11月暂停执飞哥本哈根到上海的直飞航线。这是近期宣布停飞中国航线的第四家欧洲航司。在此之前，维珍航空宣布停运伦敦-上海航线，之后汉莎航空也宣布暂时中止北京至法兰克福的直飞航线。疫情后，国际航空市场的竞争格局大变，尤其是在中欧和中美航线，外航对恢复中国航线的积极性远不如国内航司积极。在传统的欧美市场，中外航司的份额占比也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欧洲航司纷纷停飞背后

根据北欧航空的通告，鉴于目前的市场形势，公司决定暂停哥本哈根到上海的直飞航线，最后一班从哥本哈根飞往上海的航班是11月7日，从上海飞往哥本哈根的最后一班则是11月8日。

目前，上海-哥本哈根航线是北欧航空在中国内地的唯一一条航线，根据公司披露的夏秋季航班时刻表，上海-哥本哈根航线每周运营四班。

不过，北欧航空也表示，中国市场对公司来说仍是重要市场，公司仍将持续监测重建这一重要区域市场的机会。

在北欧航空给机票代理人的一份通告中，陈述了停飞上海航线的更详细原因：“持续的乌克兰冲突和随后的俄罗斯领空关闭迫使我们改变航线，导致旅行时间更长，成本更高。此外，我们还面临着来自中国国内航空公司的激烈竞争。”

就在几天前，欧洲最大的航司汉莎航空宣布在10月底开始生效的2024年冬季计划中，暂时中止北京至法兰克福的直飞航线服务，不过公司还将继续执行北京—慕尼黑的直飞航班，此外还将继续提供从德国直飞上海和香港的航班服务。

今年8月，英国航空公司宣布，自今年10月26日起，暂停伦敦至北京的直航航班。

更早时候，英国维珍大西洋航空也发布了将于10月26日起停运伦敦-上海航线的消息，公司也提到“绕飞俄罗斯领空”带来的成本压力，这是欧洲航司面临的共同问题。

在此之前，从欧洲飞往中国、日韩等国，飞越俄罗斯领空是最经济的飞行路线。

然而，自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欧洲国家就与俄罗斯互相关闭了领空，这意味着，欧洲航司要执飞中国、日韩等航线，需要绕开俄罗斯领空，不仅将增加飞行时间，也意味着增加飞行成本。

以上海至巴黎和伦敦航线为例，在地图上测距，经过俄罗斯领空的最短路线为9300公里左右，而稍微往南绕道土耳其、中亚地区往返中欧，地图测距的距离为10400公里左右。

维珍航空就表示，从伦敦绕开俄罗斯领空飞上海，飞行时间将增加约1小时，上海-伦敦则增加约2小时。更长的飞行时间增加了燃油成本，同时公司还必须配备4名机长，这也增加了飞行成本，这些因素大幅增加了航线运营的支出。

“目前中方航司无须绕开俄罗斯飞欧洲，因此执飞中欧航线相比欧洲航司就有了一定的成本优势，中欧航线也成为国内航司恢复和新开国际航线的重点市场，”民航业内人士林智杰对记者指出，并且中美航线由于航权对等要求，目前仅恢复到疫情前的两成左右，国内航司原本要飞美国的宽体机，也就更多投入到了一些航权仍有空间的欧洲、中东等市场。

国际航线格局大变

一边是欧洲航司的停飞，一边是国内航司的加码，中欧航线的竞争格局正在发生巨大变化。

根据航班管家的统计，上半年国内航司执飞到欧洲的国际航班量市场份额达到72.2%，国外航司只占27.8%。而在疫情前，中外航司在中欧航线上的航班量市场份额差别并没有那么大，中方占52.7%，外航占47.3%。

而如果看整个国际航线市场，今年1-9月，国内航司的航班恢复率也远高于国外航司，市场份额进一步提升。

1-9月国内航司承运国际航班29.1万班次，恢复至2019年的84.9%，国外航司的恢复率只有56.3%。时刻份额占比上，国内航司由2019年的59.1%提升至68.5%，增长9.3个百分点，相应的国外航司份额下降9.3个百分点至31.5%。



对此，多位行业内人士对记者分析，目前全球航司都面临因零部件生产和供应链问题带来的飞机交付延迟，对于不少外航来说，疫情后的相关飞行和服务保障人员的招聘和培训还没有完全到位，在这种情况下，将有限的运力和人力投入到更赚钱的市场（比如欧美之间的大西洋航线），也是不少外航在包括中国在内的太平洋航线减少运力的重要原因。

而对于中国航司来说，目前则是面临运力过剩。根据2023民航统计公报数据，2023年全行业完成旅客运输量6.2亿人次，比上年增长146.1%。与疫情前的2019年的6.6亿人次相比，2023年的旅客量仍未恢复到疫情前。

然而，2023年的民航客机数量仍在增加：2023年底达到4013架，比2022年底增加71架，比2019年底更是增加368架，增幅超过10%。

飞机在不断增加，民航出行需求却仍未满血，如果不尽快恢复国际航线，就意味着大量原本要执飞国际远程航线的宽体机要回到国内市场“内卷”，从而进一步影响国内航线的票价水平和收益。这是国内航司积极恢复国际航线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家国内航司人士则对记者透露，目前中东、澳大利亚等已是激烈竞争的地区，开始难赚到钱了，但欧美航线由于外航的运力投放还不饱和，情况比疫情前要好些，收益还能保证。

而民航局局长在其半年报告中提到，下半年要继续加大新兴市场特别是“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市场开拓力度，提升现有第三四航权使用效率，鼓励航司用好第五航权。

北欧航空下月停飞中国航线，有哪些影响？

中欧航空市场格局生变。10月9日，澎湃新闻记者从某代理平台了解到，其收到北欧航空方面的通知称，北欧航空决定停止哥本哈根和上海之间的航班运营。2024年11月7日运营的航班，将是这条航线上的最后一个航班。通知中指出，现有的航线，导致旅行时间更长，成本更高。此外，北欧航空还面临着来自中国国内航空公司的激烈竞争。目前，上海至哥本哈根的航线是北欧航空在中国内地唯一的一条航线，这也意味着北欧航空即将退出中国内地市场。不过，据北欧航空发布的通告显示，中国仍是北欧航空的重要市场，公司将积极监测形势，看是否有机会恢复该市场的机会。根据北欧航空官网，目前11月8日上海至哥本哈根航班是其运营的最后一班。


北欧航空通知

多家国外航司宣布停航上海、北京航线

除了北欧航空外，近几个月包括德国汉莎航空、英国维珍航空、澳洲航空等多家海外航司，宣布相继撤出上海、北京航线。

10月8日，@汉莎航空 发布暂时中止北京至法兰克福直飞航班的通知。通知指出，为了优化汉莎航空的服务网络，确保公司运营策略紧密贴合中国及全球市场的动态变化，汉莎航空近期对在中国的整体航班布局进行了全面的评估，在10月底开始生效的2024年冬季计划中，汉莎航空将暂时中止北京至法兰克福的直飞航线服务。

汉莎航空还表示，继续执飞北京-慕尼黑的直飞航班，此外还将继续提供从德国直飞上海和香港的航班服务。汉莎航空集团下的瑞士国际航空公司和奥地利航空公司也将继续提供直飞欧洲的航班服务。


汉莎航空微博发布的通知

据外媒报道，英国航空今年8月时表示，将从10月26日至2025年11月暂停飞往北京的航班。仍将继续每天飞往上海和香港，但并未透露是否会开通一条新航线来取代北京航线。

英国航司维珍航空7月宣布，伦敦至上海的最后一次往返航班将于10月25日起飞，此前曾于2023年5月恢复了上海航线。澳洲航空于7月28日结束悉尼至上海往返航线，香港将成为这家澳大利亚航空公司直飞中国的唯一目的地。

维珍航空对于停航上海航线表示，由于绕飞俄罗斯，飞行时间增加，长途航线的运营成本也越来越高。和中国航司相比，因为绕飞导致飞行时间将增加2个多小时，除了消耗更多燃料、给乘客带来不便之外，长途飞行还意味着需要为额外的飞机和机组人员提供资源。

澳航CEO近期在接受外媒采访时表示，“中国和澳大利亚之间的供应量恢复了约100%，需求量恢复了约66%，我们必须在航线网络管理方面做出灵活而敏捷的决策。”

中欧航线格局生变，中国航司迎来更大机遇

据澎湃新闻记者了解，目前，欧洲和英国的航空公司无法飞越俄罗斯领空，这意味着飞往亚洲的航班比以前多花2至4个小时，导致从欧洲到亚洲的票价和中国航司相比普遍更高，对乘客的吸引力也更小。此外，自疫情限制解除以来，中国飞往欧洲的客运量还未完全恢复至疫情前水平，目前欧洲航线上的航班由中国的航空公司主导。

据第三方出行平台航班管家数据显示，从整体国际航线来看，2024年1至9月国内航司航班恢复率远高于国外航司，同时市场份额进一步提升。国内航司承运国际航班29.1万班次，恢复至2019年的84.9%，国外航司仅有56.3%；时刻份额占比上，国内航司由2019年的59.1%提升至68.5%，增长9.3个百分点，相应的国外航司份额下降9.3个百分点至31.5%。


今年1至9月，民航国际出港客运航线数达843条（点到点直飞航线），涉及国外168个航点、71个国家，分别恢复至2019年的70.3%、84%、101.4%，其中通航国家数已超2019年。分区域来看，欧洲航线数量仅次于东南亚和东亚，和2019年相比减少了50多条。东南亚仍是航线数最密集的区域，不过相较于2019年减少两百余条，北美洲航线数不及2019年的一半，而西亚、中亚、非洲三区域航线数则已经超过2019年。


不过多位业内人士向澎湃新闻记者指出，当前欧洲市场竞争激烈，需求不及预期，航空市场处于供大于求的形势，但和外航相比，中国航司面临更多机遇。

民航专家林智杰告诉澎湃新闻记者，从中国的国际航线总体情况来看，欧洲航线的恢复率是最好的。目前中欧航线航班基本能够满足商务和人员的往来需求。从恢复结构来看，从8月最新的数据来看，中方航司的恢复率是120%，外方航司的恢复率只有53%，高出外方一倍多。目前中欧航线的份额中方航司占了77%，外方航司还不到1/4。疫情前双方的份额是基本相当的，中欧航线份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年5月，中方已经宣布，对法国等12国公民短期来华的免签政策延长至2025年年底，符合条件的法国旅客来华可以获得免签便利。此外，还有来自54个国家、包括欧洲40国的旅客可以在上海办理144小时过境免签，在沪入境后的过境免签覆盖了上海、江苏、浙江三省市。直飞上海的海外旅客，无论是在上海开始行程，或者再中转到第三地，都能顺畅成行。

或受政策推动，欧洲航线成为国内航司争抢市场的“香饽饽”，多家国内航司此前集中宣布新增欧洲航线或是扩大欧线运力。

根据此前多家航司披露的夏秋航季计划显示，欧洲市场的东航通往欧洲、大洋洲、中东等地的航班量已超2019年水平。国航欧洲航线也超过2019年投入水平。在此前的暑运新闻发布会上，国航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欧洲市场是国航国际运力投入最大的区域，有32条航线，每天53个航班往返于中欧之间，已经恢复到了2019年的116%。吉祥航空欧洲目的地航点也进一步扩大至西欧发达国家，远程洲际线将达到6条，直飞航点触及北欧、西欧与南欧，包含芬兰、英国、比利时、意大利、希腊五个国家。

对于国际航线的后续计划，民航局方面此前表示，下一步，民航局将继续做好国际航线航班的审批和保障工作，及时协调推进解决各航空公司在恢复国际航班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和困难，并加大国际客运航权资源的使用监测力度，引导各航空公司提升航权资源使用效率，进一步完善国际客运航线网络，提升国际航空运输的通达性和便利性，更好地服务对外交往和旅客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