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瓦尔被杀后，以军宣布已接近完全消灭哈马斯的目标，然而近日，重新集结的哈马斯又发动攻势，还炸死了以军一名旅长，这是整个加沙战斗中阵亡的以军最高级别将领。以军的三个主力师，加上增派的兵力不得不重新进入加沙北部地区作战。哈马斯真的被打垮了么？加沙还有哪些力量可以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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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10月27日，以色列在耶路撒冷为去年10月7日的遇难者举行第二次全国哀悼。

另一边的加沙，一片焦土。



早在8月16日，以军就曾宣布在加沙地带的作战已“基本结束”，哈马斯武装力量已经几乎被消灭。此后，类似的宣言也多次出现，但相伴随的是以军依然在加沙地带行动，甚至增派了兵力。

对以色列来说，加沙地带最后的武装力量，依然棘手。在贾巴利亚，以色列碰到了麻烦，哈马斯武装力量似乎正在重新集结并展示威力。

10月27日，一名以色列国防军士兵受伤不治而亡。以军在加沙地面行动的死亡人总数增至362人。



一周前，以军还遭到了一次重击。以色列国防军第401装甲旅旅长达克萨上校在加沙北部贾巴利亚地区遭到哈马斯袭击身亡。这是以色列军队今年阵亡的级别最高的指挥官。

而就在以军旅长达克萨炸死的同一天，还有两名以军士兵在加沙的战斗中身亡。他们都隶属于以色列国防军第401装甲旅。其中一名士兵还是非洲裔犹太人。10月15日，哈马斯卡桑旅还在电报频道发表声明，称其武装人员在加沙南部城市用桶装炸弹袭击了一群士兵。袭击造成了部分士兵死亡和受伤。

此前，以色列方面数据显示，加沙地带超过17000名哈马斯武装人员被打死，组织遭到重创。而近期卡桑旅的频频现身，令外界感到其建制存在情况成谜。

宁夏大学中国阿拉伯国家研究院教授 牛新春：

哈马斯在加沙的组织受损严重，因为其长期的主导地位出现动摇，在辛瓦尔遇害后，多哈新成立的委员会宣布临时接管哈马斯领导权，这暗示了加沙地区的哈马斯受到重创，权力中心或许已从加沙转移至多哈。



哈马斯到底还有多少战斗力，存在巨大的争议。根据以色列估计，哈马斯共有24个营，以军已经摧毁了其中23个，最后一个营握有以色列人质。而美国的研究机构认为，以色列只彻底打垮了哈马斯三个营，其余的营仅仅是被打散了，仍能进行游击战。也有分析认为，开战前，加沙地带的哈马斯约有3万名武装人员，经过一年多的损兵折将，以及重新招募，目前仍保留战前战士人数的近一半。

中东问题专家 董漫远：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谢贾亚和贾巴利难民营的隧道系统仍为哈马斯提供掩护，其生存条件优于拉法和汗尤尼斯。拉法已不适用于哈马斯残余力量利用地道继续作战，这从哈马斯最高领导人辛瓦尔被迫现身地面即可见一斑。

游击战成为哈马斯剩余武装主要使用的战斗方式。从哈马斯各武装分支近期发布的视频来看，他们的战斗策略大多是打了就跑的小型伏击。



外媒分析认为哈马斯依然有足够的战士和弹药，可以将以军拖入一场缓慢，艰苦且难以取胜的战争。

宁夏大学中国阿拉伯国家研究院教授 牛新春：

从近期情况看，哈马斯在北加沙和南加沙仍具备进行零星游击战的能力。然而，其能否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还是一个问题，过去数月中，未见哈马斯提出对以军发动较大规模作战的声明，最近一两个月，哈马斯向以色列境内发射火箭弹的情况也显著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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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加沙地带除了哈马斯以外，还有几股反以武装力量。其中杰哈德是相对来说最强的一支。去年10月7日哈马斯对以色列发动越境袭击，杰哈德也有参与共同行动。一年多来，杰哈德多次向以色列发射火箭弹，在加沙战场打死过以色列人。



2024年8月，杰哈德发布一条狙击视频。画面里，杰哈德的狙击手隐藏在建筑后，瞄准远处掩体后露出半截身子的以色列士兵。枪响后，以军士兵应声倒下。10月12日，杰哈德又发表一条名为“你的头离我不远”的视频，视频中杰哈德武装人员狙击了以军士兵。

中东问题专家 董漫远：

2023年5月，以色列轰炸加沙时作战对象就是杰哈德，而那时哈马斯保持沉默，未加入杰哈德对以的火箭弹袭击，对以色列形成了战略欺骗。让以色列误以为哈马斯已力不从心，进而导致去年10月7日哈马斯成功对以色列发动突袭。

杰哈德的诞生要远早于哈马斯。20世纪70年代末，受伊斯兰革命影响，一群激进的巴勒斯坦学生在埃及筹建了杰哈德，目标是通过“圣战”消灭以色列。此后他们以加沙为基地，活跃在约旦河西岸、黎巴嫩和约旦等地，下辖一支精锐部队“圣城旅”。

中东问题专家 董漫远：

杰哈德，虽号称下辖有“圣城旅”，但其规模并未达旅的人数。尽管如此，它仍从哈马斯汲取斗争策略，并具备自己制造简易火箭弹的能力。因此，除了哈马斯外，杰哈德也有向以色列境内发射火箭弹的实力。



10月23日，阿克萨烈士旅发布了其狙击手在加沙地带北部狙击以军的视频。画面显示，狙击手先用锤子在墙上凿射击口，后使用PSL狙击步枪瞄准远处的以军士兵，以军士兵中枪倒下。

阿克萨烈士旅隶属于哈马斯的政敌法塔赫。在加沙，法塔赫也有三个营在与以色列作战，包括阿克萨烈士旅、尼达尔·阿穆迪旅和马哈茂德·马苏德旅。这三只部队均由阿克萨烈士旅领导。据阿克萨烈士旅的官员称，该旅旗下有数千名战斗人员。这个数字是否属实，经过一年的战斗还剩多少残余武装尚不可知。

除此之外，加沙还有隶属于人民抵抗委员会的武装派别纳赛尔·萨拉丁旅，旗下有数千名战士；隶属于巴勒斯坦人民解放阵线的阿布·阿里·穆斯塔法旅。这一组织是加沙第五大武装，约有2000名武装人员接受过战斗训练；以及隶属于巴勒斯坦民主解放阵线的巴勒斯坦民族抵抗旅，战斗人员人数未知。



中东问题专家 董漫远：

哈马斯容留这些势力都存在，也是要显示哈马斯的包容和它奉行的统一战线的考量。它们在加沙的办事处，恐怕也只有十几人或者几十人的规模。

这些派别虽小，也仍在加沙做奋力一搏。如果哈马斯被最终剿灭，这些武装派别可能也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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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来说，哈马斯的苦撑已经创造了新的记录。1967年的第三次中东战争被阿拉伯世界称为改变中东的六天。当时以色列仅用6天的时间就击败了由埃及领导、约旦和叙利亚等诸多军事力量较强的阿拉伯国家组成的联军。而在加沙战场，哈马斯已经撑了超过一年，以军仍未能宣布获得彻底的胜利。

以军对加沙进行了最为严格的封锁，严密控制了沿埃及和加沙边境的14公里地带。在此情况下，哈马斯袭击的频次和火力强度在下降，但它还能不断变出新的弹药。10月21日，卡桑旅发表了一段视频，揭秘了一部分弹药的来源-用以色列人的炸药继续攻击以军。



视频中，哈马斯武装人员将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未爆炸的以色列炸弹锯开，掏出粉末状的爆炸物，将其融化再制造成哈马斯所需要的炸弹。

宁夏大学中国阿拉伯国家研究院教授 牛新春：

武器运入加沙的渠道已大幅缩减，即便在去年10月7日之前，哈马斯的武器来源也颇具争议。有观点认为其主要依赖伊朗、真主党等外部资源，但以色列研究机构却认为这些渠道输入有限，哈马斯更多依赖的是自制武器。



截至今年6月，以色列军方的数据显示已经向加沙地带投掷了超过5万枚炸弹。通常情况下，未能顺利引爆的炸弹可能占投掷总数的10%，但鉴于以色列高密度的投弹频次，这个占比可能更高。



而一枚没引爆的750磅炸弹可能会被改装成数百枚小型炸弹或者火箭弹。根据哈马斯发布的视频，以及以色列发现的爆炸残余物来看，哈马斯使用的反坦克炸弹、RPG弹头，手榴弹和简易爆炸装置，都是来自被改装的以色列武器。

去年12月，10名以色列士兵死于哈马斯布置的诱杀炸药。这些炸药的弹壳上就有以军的标志。以色列军事部门分析，哈马斯在加沙拥有军事工业，已经可以锯开重达2000磅的弹头。以色列未爆炸药已经成为哈马斯的主要爆炸物来源。

10月25日，卡桑旅还报告称，他们在贾巴利亚东部地区用串连火箭推进榴弹等武器袭击了两辆以军运兵车。这些武器几乎都由以军炮弹制成。



中东问题专家 董漫远：

我们现在观察到，哈马斯在贾巴利亚难民营的武装力量创新性地应用了未爆弹药，而这种实力尚未在中部和南部地区出现，因此可以推断，在贾巴利亚难民营中的哈马斯残余作战力量里，存在掌握这种技术的人才。



以军的三支精锐部队第162师，第252预备役师和第143师就在加沙与这些剩余武装力量周旋。自10月初，加沙北部的贾巴利亚就是以军新一轮行动的重点区域。

这已经是一年以来，以军第三次回到贾巴利亚了。

宁夏大学中国阿拉伯国家研究院教授 牛新春：

以色列缺乏决心与资源在整片加沙地带建立军政权，实施军事管理，因为代价高昂且未获国内大多数人支持。过去一年里，每次占领地区撤军后，哈马斯成员往往两个月内便卷土重来，迫使以色列再次采取军事行动，但再次撤军后哈马斯依旧能重新集结。

而这次，以色列再次用重重封锁将贾巴利亚完全围死。以军还向其周围城镇调派坦克，宣称行动目的是消灭试图在这一地区重新集结的哈马斯武装人员。



10月18日，哈马斯确认其领导人辛瓦尔被以色列打死。同日，以色列宣布向加沙北部增派兵力，并宣告这是加沙战争结束的开始。

对以色列来说，清剿作战的最大难点是如何甄别哈马斯与普通加沙平民。贾巴利亚是加沙第一大难民营，目前还有近40万人留在城内。以军将贾巴利亚紧紧包围，不让援助车辆进入。同时向城内喊话，让平民离开加沙北部。外界认为以军在实际执行一项名为“将军计划”的行动。



中东问题专家 董漫远：

当前首要难题是阻止哈马斯残余武装混入民众。"将军计划"核心在于：限时疏散加沙北部居民至南部或中部，穿越内察里姆走廊时需接受筛查，拒绝撤离者将被视为战斗人员，与哈马斯武装同等处理。

这项计划因为涉及种族清洗，在国际社会引起了巨大争议。围困近一个月，以军宣布已经有超过四万加沙人响应号召，离开了贾巴利亚。但与40万人的总数相比，离开的人仅占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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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哈马斯领导人辛瓦尔被打死前，还对哈马斯之后的行动做出了部署。



宁夏大学中国阿拉伯国家研究院教授 牛新春：

据报道，辛瓦尔在预感自己将被以色列定点清除之际，做出了几项安排：一是提议在他死后不选举新领导人，而是成立一个由几人组成的过渡委员会来领导；二是在他死后，以色列可能会提出新的妥协条件达成临时停火，他提出不要作出让步。

现在，据以军估计哈马斯还握有97名人质，其中约有30多人已经死亡。哈马斯如何利用剩下的人质，可能将成为它是否能够继续生存的关键。

中东问题专家 董漫远：

辛瓦尔被以色列清除后，哈马斯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面临关乎前途命运的抉择。当前存在两大挑战，一是如何推选有威望的新领导人，更为重要的是能否顺利完成斗争转型。其中，掌控最多人质的派别话语权较大。为满足迫切的政治、安全和生存需求，哈马斯现在或许会把人质这张牌先打出去，否则对哈马斯来说也是夜长梦多。

10月25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结束了他的第11次中东之行。前一天，在卡塔尔，布林肯表示将努力重启哈马斯和以色列之间的停火谈判。

随即，以色列传出消息，摩萨德负责人10月27日前往卡塔尔首都多哈参加新一轮释放人质和停火谈判。此前，哈马斯的谈判团队已经到达多哈，并跟埃及官员透露如果以色列承诺停火，哈马斯就停止在加沙的战斗。

几天前，以军发布了一系列视频和图片，展现了多股加沙地带的哈马斯武装人员向以色列投降。而未来，投降，战斗还是议和，可能会在以色列和加沙地带的武装之间不断纠缠，直至终点。



目前，哈马斯残余部分、杰哈德、阿克萨烈士旅等加沙武装力量都在向以军宣示自己的战力和存在感。而以军的清剿也在加紧推进。加沙最后的武装，仍然给以色列的“复兴之战”留下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