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购买汉堡和薯条，还是修理汽车，只要将你的信用卡或借记卡插入付款机器，就可能会收到一个提示：你想给多少小费？

然而，CBC的Marketplace栏目通过隐藏摄像机对100家企业进行的调查显示，你留下的小费未必会给到你想给的人手中。

CBC记者假扮成消费者调查了各行各业，包括堂食餐厅、快餐店、零售店、汽车服务中心和自助服务亭等，统计出哪些商家要求小费，为什么索要小费，以及这些额外的钱到底去了哪里。





图源：51记者拍摄

虽然在某些省份，雇主私吞小费是违法的，但一些员工表示，这种行为仍然存在：卧底调查小组在安省的6家快餐店听到了这种投诉。同时有研究发现，在安省和其他有类似小费保护法的省份，有数百名员工投诉他们的小费被克扣。

Marketplace没有透露所走访企业的名称，以避免识别出与卧底记者交谈的员工。

这些投诉的出现正值加拿大人给的小费金额比以前更多之际。

技术和支付服务公司Square表示，加拿大在其平台上留下的小费平均比例将从2019年的16%跃升至2023年的20%。

在抽查的100家餐厅中，有72家的付款终端上都出现了小费提示，建议的小费金额从5%到30%不等。这些机器还提供自定义金额或不给小费的选项。

谁在索要小费和税后小费

调查结果显示，近三分之二的零售、在线和快餐店要求顾客给小费。

Marketplace还在一些你可能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了小费提示，包括汽车服务中心、婚纱店、珠宝店、网上商城和自助服务亭。因为这些服务是你想不到会被要求支付小费的，或者不涉及任何人类互动。

Marketplace还注意到，一些支付终端会根据账单的税后总额来计算小费金额，而且似乎是很常见。

魁北克于11月初通过立法，成为加拿大第一个禁止按税后总额计算小费的省份和地区。该法将在明年5月生效。

不一致的小费保护法

与美国不同，加拿大没有联邦小费保护法，而是由各省管辖。

在P.E.I.、魁北克省、纽芬兰和拉布拉多省以及新不伦瑞克省，雇主不能从员工的小费中抽取分成。在安省和BC省，雇主只有在直接帮助顾客的情况下才有权获得部分小费。

其余省份和地区则没有小费保护法。

在被调查的6家快餐店里，员工们告诉Marketplace他们不保留小费，其中一些人甚至不明白小费的规则以及他们是否真的应该得到小费。

其中两家餐馆告诉CBC，他们正在进一步调查，因为他们的员工应该得到小费，还有两家餐馆说他们的员工被误导了。其中一家餐馆的老板承认用小费支付了一些业务开支，但表示不会再这样做了。其余人没有发表评论。

今年，安省已收到796份工人投诉，称他们没有收到小费；其中96份已导致违规。劳工部不愿证实有多少投诉在没有违规的情况下结案。

劳工部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该机构已经加强了执法力度，对违反《就业标准法》的雇主实施了更严厉的处罚。

值得注意的是，有些员工不了解自己的权利，可能没有意识到他们被克扣了小费。还有许多人可能因为害怕丢掉工作而不敢发声。

小费文化变化的背后是什么？

圭尔夫大学研究食品和小费经济的教授Michael von Massow表示，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使用信用卡和借记卡，机器可以向顾客索要小费，小费文化也发生了变化。

他说，与直接放小费罐相比，这种不露声色的劝诱给消费者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迫使他们拿出一些钱。

当Marketplace走访堂食餐厅时，大多数餐厅要求的小费最低为15%或18%，最高为20%或22%。

“说实话，小费文化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境界，”一位服务员说道。

代表30,000多家餐饮企业的行业倡导组织加拿大餐饮业协会(Restaurants Canada) ，正是小费数额的增加促使一些企业开始提高机器上的小费选项。

但该协会指出，人们仍然可以选择给多少小费。“小费应该反映顾客的体验，整个过程应该透明。”

该组织还谴责任何克扣员工小费的雇主。

von Massow表示，影响小费文化的另一个因素是服务员的工资水平。

一些省份过去曾对酒水服务员等有小费收入的员工设定了较低的最低工资标准，因为他们认为小费可以补充他们的工资。

例如，在安省，自2022年起，有小费的员工至少能获得最低工资。

魁北克省是唯一一个对有潜力赚取小费的工人仍实行较低最低工资标准的省份。

倡导者呼吁制定小费保护法并提高工资

哈利法克斯工人行动中心（Halifax Workers' Action Centre）执行主任Sydnee Blum表示，“小费盗窃”已成为新斯科舍省日益严重的问题。

她说，该组织去年对工人进行了调查，发现73%的受访者表示，他们或他们同事的小费曾被“偷”过。

“不仅仅是快餐业的工人，也不仅仅是高档餐厅的工人......这种情况确实很普遍，”她说。“如果我们以一年的时间来看，有时小费可能高达数千元。”

Blum支持制定法律，将小费作为工人工资的一部分。

阿尔伯塔省工人资源中心（Workers' Resource Centre）执行主任Carolyn Krahn呼吁该省制定类似的立法。她补充说，“小费盗窃”对某些人的打击更大，比如新移民往往更容易受到这种剥削。

新斯科舍省和阿尔伯塔省负责管理工资的部门均表示，小费不属于工资，也不受法律保护，但他们正在密切关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