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新喜

过去，春节前的一个月，各大火车站、高铁站总是人满为患。售票大厅挤满了急切购票的人们，大家背着大包小包，人挤人，脸上写满了对返乡的期盼。



但今年的情况有点反常，今天距离春节也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根据消费快报报道，候车室里座无虚席、火车站以往的热闹景象不再，候车室里的座位不再一位难求，售票大厅显得有些冷清，排队购票的人群不见了踪影，人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匆忙和拥挤。



这些反常景象背后，我们会看到两点，其一，一些行业的返乡潮可能已经提前了。其二，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回家过年了，为什么呢？

首先是，今年的实体生意不好做，尤其是服装、商超类生意，一些行业的返乡潮已经提前了。比如服装行业，受产业低迷波及，尤其是冬季服装销量下滑影响，在东南沿海一带打工的农民，开始率先进行返乡，这也正式引燃今年度的“返乡潮”。



他们的返乡，一方面是回到老家寻找机会。比如在广东这边，羽绒服以及保暖的“省服”，棉睡衣卖不动，但在湖南，穿着棉睡衣逛街买菜串门，几乎成为冬季抗寒的潮流穿搭，如果卖冬季保暖服，提前回家卖库存是更好的选择。



当然，另一方面，很多人也不愿回家过年了。这背后也有几点原因。

今年是冷冬，很多人已经不太习惯老家的严寒了

去年春运，曾有一场波及多个省份的大暴雪，高速瘫痪，很多人在高速上堵了30多个小时，甚至50个小时，这情况让不少人依然记忆犹新。



在今年，也是冷冬天气，冷冷冷冷冷居然上了热搜，14省会首府直辖市最低气温创新低，在这几天，粤北和珠江三角洲北部有大范围5℃及以下低温区域，部分山区市县还将有霜冻，如果出现冰冻与下雪天气，会加剧高速交通的不便利与困境，让过年返乡路充满坎坷。

而在北方，老家刺骨的严寒，让很多习惯在珠三角打工的人有点适应不了了。



在湖南，一到冬天，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穿着省服过冬，出个被窝都需要鼓起勇气，习惯了在广东的天气，回家过年，就只剩下走烤火、走亲戚、冷的牙齿打颤的回忆了。很多人已经不习惯老家的严寒了。

这一年经济形势，很多人没赚到钱，过年开销大

从2024年一整年的经济形势来看，去年很多人没赚到什么钱，在经济下行的大环境下，很多企业的年终奖也不如以往丰厚，有些打工人甚至还遭遇了工资拖欠，部分大厂也在裁员降薪，这也让他们回家的念头变得不再那么强烈。



广州这边打工的群体中，以湖南、湖北、江西等省份居多，尤其是湖南。这些省份，回老家过年，各种红包、礼品与人情往来开销很大，给父母购买保健品、冬衣，走亲戚准备的礼品、烟酒，孩子们期待的压岁钱，这些都需要花费不少钱。有人总结，如果一年存下6万，回去过一个年，大概率是花完了，然后继续回来打工赚钱。

自己生活勉强够用，但却没有任何积蓄，回家过年也就一周时间，不仅会花掉目前仅有的钱，还会导致年后的生活窘迫。这导致很多年不愿意回家了。

春节聚众打牌，对经济伤害很大

在很多农村，老家的春节，基本上是家家户户都在打牌，打牌其实是联络感情、维持亲戚朋友之间感情的一种社交模式了，如果你不喜欢打牌，无法融入到其中成为牌局中的一员，其实是很无聊的。



但是打牌是很伤钱包的，尤其在笔者老家那边，很多人一年的积蓄输光了，就早早提前出去打工。年复一年。但在经济形势不好的当下，赚钱变难了，“春节回家就是赌，没意思。”为了避免这种恶性循环持续下去，选择不回家了。



亲戚平时不联系，断亲的情况陆续出现，年味回不来了

我们会发现一个趋势是，随着中国城市化的进程推进，原有的大家庭模式逐渐解体、亲戚朋友都住一块的情况越来越少，很多都跟着工作，在县城、省城、东南沿海打工城市买房。

这导致了一个现象，就是原来的亲戚交流越来越少，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里没有人说话了。

城市化的进程加速了亲情的淡薄，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亲戚之间由于平时很少联系或者一整年都不联系，共同生活的轨迹消失、价值观出现分野，过年春节能聊的话题就是赚钱、房子、车子、孩子。这让不少人在春节感受到的更多是压力，而不是过年的年味与放松。



我们从去年春节的新闻可以看到，断亲的话题非常热，过年走亲戚越来越流于形式，送快递式拜年，花钱多，时间短，初二初三就返程的非常多，能感受到的亲情不多了。有的人走亲戚过程中，产生了各种矛盾，比如亲戚不留人吃饭，攀比等现象，导致人们早早返程。



这种年味的消失与亲情的变淡，也淡化了不少人回家的欲望。

旅游过年或者反向春运，成不少人的过年新选择

一个现象是，基于老家过年的繁琐与疲乏、心累，过年选择旅游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年轻一代越来越关注春节的个人感受和体验，他们不再被传统的观念与习俗所束缚。

他们开始追求让自己的内心感到愉悦和放松的过年方式，一些年轻人选择春节旅游，拥抱不同地区的风土人情，穿梭于旅游城市的街头巷尾，感受着不同地域的文化与习俗，品尝着各种特色美食，一些人由于在工作地买房，有了新家，选择在自己的工作地过年，反向把自己的父母接到城市过年。



据笔者了解，在广东打工的湖南、江西、湖北人群体非常大，很多已经在打工的城市买房，现在在这些群体中，接父母过来反向过年的情况非常普遍了，甚至已成春运新选择。



我们从去年就已经感受到一个变化，城市的年味变浓了，农村的年味反而变淡了。在广州今年大年初一，白云山以及越秀公园、广州动物园等景点，人山人海，全是人。在平时周末也没这么堵过。

过去北上广大城市从一到春节变空城，如今变堵城，这意味着反向春运的情况已经变得普遍了。

过年是中国人的一种情结，也是中国才特有的群体性地域迁徙现象，但当我们把太多的期待与寄托放到春节的时候，春节带来的是真实的压力，而不是真情实感的团聚与团圆。

今天伴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在改变，变得多元化与更加追求心灵与精神上的自由，不愿被传统的习俗所约束，这也导致春节的过法与看法，已经与过去不一样了，今年的春节返乡潮以及年轻一代的春节观念和生活选择，都反映了社会的深刻变迁。

很多从农村出去的人，再回到农村，很多人已经有些渐渐不适应了。农村需要改变，老一辈与年轻一辈都需要改变，让春节回到团圆的意义上来，减少攀比与陋习带来的压力。让春节变得更人性化、更加自由与放松，或许才是春节的意义所在。

作者：王新喜 TMT资深评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