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巡演?庞麦郎已死 只剩中年走穴的庞明涛(组图)

我嘞个赛博古早大仙,什么时代的网红,居然2025年再次冒头了。

3月15日,庞麦郎在贵阳举办复出后的首场个人巡演!

“一场孤独的狂欢”——现场仅有9名观众,其中一位甚至专程从深圳赶来。



庞麦郎背着几十斤重的行李,包括12件演出服装和两双鞋,独自坐火车抵达贵阳,用老化爆皮的背包和几十元的手提包装下了他对舞台的全部期待。

场地方说,庞麦郎主动联系场地,未收取演出费,仅依靠票房分账。

可即便如此,庞麦郎坚持完成了表演,并为每位观众送上签名照。他称这场演出“还算成功”,因为“有人愿意听我唱歌”。



这种“成功”的定义,折射出庞麦郎与现实的微妙和解,“薛定谔的疯”:

他可能更“疯”了,他也可能更会利用“疯”了。

从一夜爆红到仓皇出逃,从一票难求到冷清舞台,背后是一位非主流音乐人的十年浮沉。

他的每一次"浮沉",都像被潮水冲上岸的漂流瓶,里面装着的不仅是某个个体的沉浮录,更是整个时代的焦虑投射。

艺术本应超越流量的速朽,庞麦郎而真正的救赎,从来不在热搜榜单的轮回里。



仓皇庞麦郎

犹记得,那个2014年的夏天,一首《我的滑板鞋》以荒诞的歌词、粗糙的旋律和真挚的情感席卷网络。

歌词中反复吟唱的“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成为一代网络乐子人的集体记忆。

演唱者约瑟翰·庞麦郎——

一个自称“90后”“台湾人”的陕南小镇青年,用这首“神曲”将自己推向了流量的巅峰。然而,这场爆红更像是一场魔幻现实的序幕。



庞麦郎的真实身份很快被揭穿:

他出生于1984年,陕西汉中宁强县人,曾辗转于工厂打工,其间写了一首《我的滑板鞋》。

一首“不伦不类”的说唱作品。

但吊诡的是,这首歌火得一塌糊涂,之后,他试图用“约瑟翰·庞麦郎”这一艺名重塑身份。

这是丑角的悲哀,小丑创造出来是为了被人消遣,可他并不自知。

他依旧得意,对于故乡之外的世界,他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情节:

北京卫视邀请他上节目,他说不上地方台表演,东方卫视邀请他上跨年演唱会,他说要单独的演唱会…….

他的MV和演出中必须要有外国人,他说自己更愿意和外国人聊天,此前一家媒体想要采访庞麦郎,但是被他拒绝了。



他说如果摄像师是个美国或加拿大籍的白人男性,他就可以考虑。

当真的请来一个白人摄像师后,庞麦郎显得非常兴奋。

他说自己的偶像是迈克尔·杰克逊想让摄像把他拍出偶像的感觉,拍得酷一点。

再后来就更魔幻了,他说,自己真实的出生地是加湿比克。

到底是“加湿器”,还是“比克大魔王”,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2015年后,他的演出邀约越来越少,甚至聊胜于无,从主流视野彻底消失。

尽管他竭尽全力,热度却无可挽回的溃退着。

他不得不仓皇出逃。

有人拍到,他回了老家,开始农耕,回归了最熟悉的土地,人回了家,心就安了。



杀死那个“精神病”

如果真是如此,倒也算得上好结局,然而当他再度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他是“疯子”。

2021年,庞麦郎被诊断为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体重骤降至80斤,最终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治疗。

经纪人透露,他曾多次试图自杀或伤害他人,而且这已是他第二次入院,此前因病情反复已接受过治疗,但效果甚微。



其实,这个在此之前就有苗头:

2013年的一个晚上,庞麦郎因丢了20块钱大闹派出所,与民警争执4个小时直至凌晨,非要警察帮忙把钱找回来。民警被纠缠得筋疲力尽,无奈之下一个一个打电话,找熟人把庞麦郎接走。

说完这件事庞麦郎说了一句耸人听闻的话:全世界没有一个好人!

记得爆出患病那段时间,他面对镜头,聊了很多自己的病情,尤其是住进精神病院的这段经历,他表达得也十分坦率。

"不能说我是病人,虽然我得过病,但这不意味着我是一个病人。”

看口型,他最开始想说的词不是“病人”而是“疯子”。

将“疯子"咽进肚子里,也是庞麦郎的一种体面,极力将委屈掩藏。



在他的认知里,是病就得治,治好了就还是正常人,“谁都会生病,但这个病会治好,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会是一个正常人。”

但另一种可能是,那个作为“精神病”的庞麦郎早就被杀死了。

而一个躲藏咋“庞麦郎”名声之下,一个叫庞明涛的乡村青年的形象,日渐清晰。

他在淘宝开了家网店,做起了线上卖货的生意。

店里一共只有四双滑板鞋在卖,最便宜的400块一双,最高的18888元,乍一眼看上去就和普通的帆布鞋没什么差别。



再后来,他开始搞直播带货了:卖的都是十几块的餐巾纸、9.9包邮的充电线,一次上架几十套还要主播催才能卖完。

搭档庞麦郎直播的妹子,每次庞唱歌她都举个牌子憋笑。

听庞麦郎唱歌确实是种折磨,但再难听的歌听多了也麻木了,妹子每次憋笑的动作却像复制黏贴。

大概是团队发现憋笑能让粉丝嗨起来,于是憋笑就成了固定流程,她就是个负责嘲笑的人形立牌。

至于庞麦郎本人,还是很享受的:

要笑就笑吧,你们笑庞麦郎,关我庞明涛什么事。





摇滚世界

直到,直播赛道也把“庞麦郎”的招牌抛弃为止。

于是,他开始回去做音乐巡演。

有意思的是,2022年庞麦郎的第三张专辑,取名《摇滚世界》。

从铺天盖地的通稿中,我们似乎可以找到庞麦郎“摇滚”的一百条证据:

就像他经纪人曾经说的,庞麦郎在“疾病与生活的煎熬”中几乎了完成了所有的创作。

还比如,庞麦郎的踽踽独行,像一场注定孤独的旅程,用最笨拙的方式,摩擦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可是庞麦郎真的摇滚吗?

“摇滚”可能只是一个标签,就和“洋人伴舞”,还有“加湿比克”一样,只是这个网红时代的一个常用标签。

谈何摇滚世界,明明是流量时代!

在这次公众重新审视庞麦郎的风波中,你会发现,讨论他究竟是哗众取宠的小丑,还是被时代洪流裹挟的悲剧人物,都没有意义。

他以此为生,不好不坏,不悲不喜。

事实上,如果真的要报喜,也是经过了这次9个粉丝的捧场之后,庞麦郎的“过气”又一次成为新的标签。



歪打正着,这些看似小丑的复出消息,实则在流量算法中殊途同归:

庞麦郎早已不是歌手,或者说从来不是歌手,而是承载集体记忆的符号。

他的《我的滑板鞋》是2014年草根逆袭的BGM,他的精神疾病是时代焦虑的病理切片,他的复出则成了都市人对抗规训生活的行为艺术。

上海巡演预售票抢购一空,售罄的狂欢,像一面镜子,映照出这个时代的精神困局——既渴望真实,又沉迷于消费真实;既嘲讽荒诞,又依赖荒诞治愈孤独。



“时间时间会给我答案。”

时间会给任何人答案,只不过,得到答案的,不再是那个来自加湿比克的庞麦郎,而是那个已经显露出中年人疲态的庞明涛。